续接断裂的“诗话”传统——周卫宏小说人物诗话读后

 2025/04/15 14:34 来源:新甘肃·甘肃经济日报

□蒋应红

周卫宏以“诗话”的形式对长篇小说《白鹿原》《平凡的世界》《红高粱》《敦煌本纪》《凉州十八拍》中的人物进行了解读,别出心裁,别开生面。其实,“诗话”是中国古典文论的一个重要传统,在这里,“诗”是方式,而“话”则是目的。如严羽的《沧浪诗话》、欧阳修的《六一诗话》、吕本中的《紫薇诗话》、陈师道的《后山诗话》等。在广义上,中国古典文论中卷帙浩繁的“诗说”“词论”“诗品”“论文”都属于“诗话”,因为其形式都是以“诗”的方式表达论者的观点,哪怕像刘勰《文心雕龙》这样“体大而虑周”的文论经典,也是用诗句的形式来“探赜索隐”的。

“诗话”的难点就在于,“话”不仅要有思想观点,而且这种思想观点的表达在借助诗的形式时,还要兼顾诗歌的创作法则,如对偶、顶真、用典、平仄、押韵等,可谓“二难并”。周卫宏的“小说人物诗话”之“诗”是现代诗,虽然这与古典文论中“诗话”之“诗”的创作相比,相对简单些,但以“诗”达“话”的难点依然存在。

一般情况下,我们在熟读小说的基础上,首先要从整体上把握某个人物在小说中的位置及其之于故事情节发展的功能,进而探讨其命运遭际、性格特征等。但在周卫宏的“小说人物诗话”中,他对人物的把握不求面面俱到,而是根据人物在小说中的“行动”所表现出的性格和品格进行“品鉴”。这种寓“论”于诗的“品鉴”大多集中于伦理道德层面,具有鲜明的主观色彩,且不乏深刻的思想认识。如写《白鹿原》中的“冷先生”时,作者说:“他本身就是一剂药/两个女儿是他的药引子/在白鹿两家的药罐子里/各自煎熬着/他是原上的名医/救人于水火/杀人于无形。”如果按照作者的这种思考重新审视“冷先生”,就会发现冷先生的“冷”其实也是封建宗法文化残酷性的一种隐喻。在写到《凉州十八拍》中的“顾山农”时,作者说:“……承平堡是他修行的道场/凉州城是他闯荡的江湖/而角院,才是他供奉的佛龛和赞堂/头顶救孤护宝的光环/身披忠勇信义的袈裟/走出承平堡的那一刻/他便成了凉州真正的护法。”在这段诗意的叙述中,不仅阐述了顾山农这一人物在《凉州十八拍》中的重要地位,而且将这一“具象”人物升格为精神象征和文化符号。以此为中心,为我们理解这部作品中的其他人物提供了参照。

不争的事实是,中国是诗的国度。这句话其实内含着两方面的含义:第一,诗歌作为一种文学体裁具有悠久的历史;第二,诗歌作为一种言说方式普遍存在于人们的生产生活中。然而,当诗歌不再作为一种言说方式的时候,也是其走向衰微的重要原因,这也是当下诗歌发展需要突破的瓶颈所在。从这个角度讲,周卫宏的“小说人物诗话”其实就是在为我们演示作为一种言说方式的诗歌的便捷性和审美性,是对断裂的“诗话”传统的一次续接。虽然其写作还处于探索过程,但这样的文本范式再现了被我们忘却已久的中国特有的诗性思维和诗意表达的艺术魅力,其价值也是不言而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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